万山载雪  

【补档】【琅琊榜】风刀霜剑

风刀霜剑

言豫津中心,无cp。

暴露LO主没有文学素养。原著结局warning

 

梗概:风刀霜剑言如雪。

 

1.

言豫津小时候,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论起人前装乖人后闯祸,他自认拍马也追不上林殊哥哥。

林殊长相好,身形好,头脑也灵,四书五经十八般武艺学了个遍,朱弓长剑,舌灿莲花,笑起来是一口白牙晃瞎所有人的眼,不然怎么叫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他生来似乎就事事压别人一头,闯祸捣乱也不遑多让,没少带他们一群孩子跟着哇哇叫着吃苦头,小孩子吃了苦头也不长记性,完了还是热热闹闹地跟着他和七皇子殿下满皇城风风火火,搅得整个金陵城鸡犬不宁。

他和景睿也不长记性。被绑在树上时,林殊诓他们要玩个新游戏,他们便愣愣地站在那,腰上拴着草绳,像两只乖兮兮的猫崽,神情还有点可怜可爱。奈何林殊此时心特别粗,自个拉了萧景琰就跑。直到四面光灭,天开始黑了,风吹过草丛,幽幽似鬼哭。

景睿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终于回过味来了。

回去后林帅和晋阳长公主给言侯和谢家赔了一遍又一遍的不是,林帅虎着脸,绕过萧景琰提溜出一只林殊,一只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地方,随时准备着下一秒就血溅五步。路过的梁帝看见他们两个华服皱巴巴的小孩儿,乐了,在一片腥风血雨中纡尊降贵地一人摸了下头。

“年轻人啊。”皇帝又看着林殊,乐呵呵地感叹着,带着低眉顺眼的老太监走了。

第二天林帅又提着林殊上门,结果萧景睿一见他林殊哥哥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儿,一下又哭了起来,旁边的七皇子跟着一脸委屈,心疼得像自己遭了罚。林殊从他爸掌下抬起头,向来意气张扬的神情今天终于变作一脸呆愣,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小景睿,手足无措地去拍他的肩,又揉乱他的头发。最后被小孩无所顾忌地一把抱住,还碰到了痛处,才龇牙咧嘴地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没成想这孩子却哭的更大声了。

于是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后来言豫津和萧景睿还是一起在树人院里逃夏冬,到西市找吃的,然后萧景睿把不小心往花街柳巷走的言豫津拉回家。林殊和七皇子忙碌起来,逗他们的时间少了许多,这本来不是件好事也不算件坏事,直到他万事不挂心的老爸把它变成一件坏事,他跟言豫津说,你以后少跟林殊来往。

他皱着眉,又补充道,还有祁王和萧景琰。

那日下午父亲到他房里,任他撒泼打滚我自岿然不动地把功课加了两倍,一半换成了抄写。第二天他顶着一脑子混沌爬起来,把十篇完整的淮阴侯列传*交到父亲手里。父亲拿手指捻着,抖了抖,一目十行地扫过去。

“行了。今日你休息一日吧。”

他低下头去,小声说:“我还能找景睿玩吗?”

他感觉到父亲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他头上,半晌后,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气。

“去吧。”

 

他从没那么害怕过自己的父亲。

 

2.

要说他有什么比起林殊也足以为豪,傲视群雄,不容多让的,便是他也有个如七皇子一般的好友。萧景睿大他半年有余,奈何温厚过头,便担了个收拾烂摊子的活,连他偶尔欠下风流债,景睿也帮着他处理后事,一边唉声叹气地摇头,直连年岁都要被他叹老许多。他只是笑道有美人投怀送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萧景睿用力瞪着他,末了性情使然,只憋出一句: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

我说点什么没关系,他笑嘻嘻地,反正也碍不了大事,没人当真。景睿啊,我跟你说,这若遇到了好看的人呢,要赶紧去追求,花开堪折直须折嘛。但如果看见这花有刺,你也要赶紧跑,像我今天这样,不然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萧景睿便把一方翻出来的锦帕扔到他脸上。

 

后来遇见梅长苏,他又把那话的后半句换着表达跟萧景睿说了一遍。他说的时候是认真地掏心掏肺,奈何那家伙不乐意听,沉着一张脸,耷拉的眼角看起来十足可怜。他便也不说了,陪着他坐在水边,拿石子在水上弹出几个漂,心想着大不了这次换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结果这个摊子太大,把金陵的天都砸破一个窟窿,他收拾不了,也担不住景睿,他们俩像两个小纸片人,在狂风漩涡中一下就被吹散了。那时他站在京郊,身侧长亭古道,衰草斜阳,千里黄云白日曛,西出阳关无故人,一看肠一断,孤蓬万里征。他们都知道此去绝非永别,但仍耐不住一股纠缠复杂的情绪,如西风烈烈吹动着离情。他心里疼极了,像是十几年前,七皇子写满委屈的脸。

萧景睿偏过头去遮住通红的眼眶,他们道了别。

一袭白衣站在后方亭内,目光遥遥地倾注在他们身上。言豫津向来心思豁达通透,但此事他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便牵着马绳直挺挺地站在一边,余光都吝啬给予一分。他没看错人,景睿错付了太多真心,虽是锄奸铲恶,但毕竟待友不义,他趁这时怄一会儿气,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他又架不住地觉得哪里不舒坦,哪里都不舒坦。

 

3.

当梅长苏前来找他帮忙时,他依旧说了好。

在收那块端砚时,他不动声色地把薄薄的信纳入衣袖里。浓眉大眼的男人半边脸都挡在斗笠下,向他拘谨地鞠了一躬,转身上了马车,不发一言地离开了。他目送对方的车轮转过街角,才踏进自己的府邸,在门关上的一刻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信的后半部分是给他父亲的。言侯默默地看完,他没能成功地从他父亲仙风道骨的面容上看出什么端倪,只好继续端端正正地坐着。言侯问他:“看完了?”

“看完了。”

“记住了?”

“都记住了。”

他于是把信纸举到火烛上。言侯清瘦,指节锋利如刀,信纸薄如蝉翼,在火焰的舔舐下微微颤动着,像垂死的蛱蝶。他们父子二人相对跪坐,都静静地看着那张纸连同上面清俊的隶书一同化为灰烬,彼此默默沉思。

他非常平静,他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即使他还有很多东西看不清,但现在知道的对他而言已经足够。景睿不过是颗棋子,他和父亲实则也不过是颗棋子,甚至连执棋者本人也不过是颗棋子。此局之大,以天下做赌,情势复杂凶险,不辨茫茫前路,而能够参与其中,他不仅惊讶悚然,更是激昂快意。

“此番谋划,你我虽不在中心,但毕竟身入局中,再无回转之地。”他父亲道,“你可想好了?”

“孩儿想好了。”

“你想了什么?”

“言氏一门三位帝师,两朝宰辅,”他道,“自当匡正统,扶清流,安天下。”

“哦?”言侯面上笑意淡淡,“你又如何信梅长苏?”

“苏兄胸有奇谋,又兼大志,当为国士。”他说,“且父亲信他,靖王殿下信他。”

言侯看着烛火,眼中神色晦暗,忽然道:“你觉得靖王如何?”

他默默思索,回道:“有风骨,有气节,敏于行,讷于言。”

却不想他父亲嗤笑一声,说:“为人君者,要那么会说话干什么。”他摇摇头,扶膝而起,又把自己引起的话题放下了,温和地对他说:“你去休息罢,明天开始,我们有不少事要商量。”

他想起被关押天牢的卫峥,又想起十四年前血迹已陈的惨案,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慷慨豪情萦于胸怀,当即不假思索地应道:“好。”

那道高瘦的背影走到门边,又停下了。晦暗灯影中,他父亲声音沉沉:“梅长苏此人,心思极密,心机极深,心性坚忍。只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聪明,又会聪明到什么程度呢……”

言侯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般,声音渐渐低下去,然后在低落的气氛中推门离开。

 

4.

他先按习俗拜祭了林家祠堂后,才动身去了梅岭。

梅岭天寒地冻,即使外面已经是阳春三月*,此处还是阴寒得如阿鼻地狱一般,但雪山连绵,金光罩顶,又是另外一番美景,引得几个随行侍从连连惊叹。他和萧景睿先祭了与大渝一战中死去的将士,又祭了十四年前的七万忠魂,然后便撩起衣角,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爬过去。此处山头不少,看上去都一个样,他们几无依据,最后只好攀上个最高的山崖,也不管是不是,就坐在崖边,抖抖索索地掏出火石,纸钱和从宫里顺出来的照殿红,依次规规矩矩地在雪上摆了一路。

萧景睿跪在他身边,说到太子掌权,太子妃已有身孕,已是眼眶通红,吞吞吐吐了几番,最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摆弄被扑熄的火苗。言豫津借过话头来,絮絮叨叨地追忆起来,把景睿说过的不少东西又说了一遍,觉得自己像家里掌事的老妈子,便忍不住笑了下,草草地把说到第二遍的静妃娘娘给结了。

该交代的事交代完了,言豫津正正经经地直起身来。他连平日宫宴都没跪得这么直过,此时膝盖下顶的都是万年寒冰,却像跪的自家先祖,皇天后土。他说:“苏兄,来之前,我去林家祠堂拜过林殊哥哥了。”

风雪呼啸。他又说:“可能是林殊哥哥保佑,这几日我又想起来点事。景睿生日宴那晚,我在亭子里说我叫谢伯伯是瞎了眼那回,我好像听见您说,瞎了眼的可不止我一个。”

他笑笑,自言自语般道:“想不到苏兄如此聪明的人也会看走眼,我倒也不自责了。”说及此,一口气忽地梗到胸口,一句话没说出来,马上被风雪糊了一嘴。

景睿在旁边握住他的手,他用力回握住,另一只手打开那罐五十年份的照殿红。他和景睿用冻僵了的手各自斟满一杯,他道:“苏兄,今日是你的七七之日,若我所想真的……是真的,你晚上托个梦于我可好?也算省了我将来金陵梅岭两边跑的麻烦。”

他们把一行酒洒在雪上。

他想他该把年幼时抄的十份淮阴侯列传也拿来烧掉,他想到他父亲口中的积毁销骨,慧极必伤,他觉得他父亲一直都看的这样准,除了梅长苏这个人之外,他总是看得这样准。他俯下身去郑重磕了三个头,说话时听起来还是高高兴兴的:“苏兄,您不想后人记着您的事,那可错啦,我们可偏要帮您记着呢。——不过您放心,也就记这一辈子罢了。”

风雪如刃,肃然无声。

 

—End—

*1、淮阴侯即韩信,军功赫赫最后被刘邦干掉了

*2、原著里出征是十月,估计下来七七大概是三月份左右

 

摸鱼是第一生产力,我的期末考是要上天了呀

我觉得我应该加一个:文题无关。_(:з)∠)_

2015-12-21 评论-15 热度-194 琅琊榜言豫津言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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