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千里眼组】世事难料-万山载雪

【FGO】【千里眼组】世事难料

异闻带有个所罗门的if展开。大概背景是所罗门不是四战召出，而是前所长造成迦勒底后，somehow利用圣杯达成的召唤一号。前所长想要实现的愿望是复兴神代。

Bug非常、非常多，而且全是毫不靠谱的无根据脑补。

千里眼组+女主盾，无cp

（肯定会有的）OOC属于我，（未必会有的）美好属于原作

世事难料

“我不知道。”他说。

白发英灵站在对面，凝视着他们，神情平和，面上仿佛还带着一丝微笑。然而完好无损的十戒在他手上闪闪发光，衬托出褐色小臂上蜿蜒的复杂纹路。他们身处一座巨大而空旷的废弃宫殿，高耸的廊柱延伸至黑暗的穹顶中，柱身与墙壁上都没有任何标识，如同一片被时间封存的废墟。

吉尔伽美什站在最前面，泥板悬空在右手上方，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他左手的斧头正在魔力作用下缓慢复原，金黄的碎屑从空中飞来，一点点填补到破碎的斧身上。梅林拄着剑站在他右后方，在他们身后，玛修跪在地上，满身尘土，紧紧抱着怀中脱力到近乎晕厥的藤丸立香。刚刚被作为宝具释放、拯救他们于轰然一击下的盾牌黯淡失色，安静地躺在她脚边。

“这倒是挺有趣的。”吉尔伽美什说，“我以为你凭借那眼睛无所不知呢——传说中的以色列之王，所罗门啊。”

英灵所罗门缓缓环视他们，那温和的面容上是一双冷淡无情的眼睛，从他们每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去。泥板上的光芒更加炽盛，梅林将法杖横在身前。然而他只是收回了刚刚发出致命一击的右手，那指环上的光芒逐渐平静下来。

“我不常遇到这种情况。但几位穿越世界线而来，不在千里眼的探识中，也并不奇怪。”他向着两位异世界的同僚颔首，“我知道你是古巴比伦尼亚的吉尔伽美什王，拥有能看透未来的千里眼，而你是古不列颠的魔术师梅林，拥有能看透现在的千里眼。然而你们与我所认识的那两位不尽相同，这让我承认我的确不是无所不知。”

“我都说了他认识您，吉尔伽美什王，所以您用的那一招肯定是不管用的。”梅林在后面说，“所罗门王不仅知道您的真名和历史，可能还知道您的招式来源，甚至对它的原理研究得比您还要透彻呢。”

“本王也没觉得被破了防御的你好到哪里去了，你这个魔术师骗子。”吉尔伽美什愠怒地说，“信誓旦旦地说那是研究出来的新技能，结果呢？你之前就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哎呀，”梅林说，“因为对您的能力太有信心了，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世界的我们俩都在——这位——所罗门王面前败退的可能呢。”

空气仿佛突然冷了下来，玛修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藤丸立香在她怀里呻吟着抬起头。“你们说什么？”她说，声音微弱，“王，梅林，你们说这个世界的你们，曾经被召唤过？”

所罗门安静地站立着，吉尔伽美什哼了一声。“这个事实还挺明显的，我们不仅被召唤过，还都输在了这个人手上。”梅林说，朝着所罗门挥了一下法杖，“这真令人难过，而且让我也感受到了一丝足以被称为‘恐惧’的情绪……不过在您厌倦这猫抓老鼠的游戏之前，能不能大发慈悲地告诉我，我的阿瓦隆怎么样了？”

“星之内海位于世界之外，而且魔术师梅林将那里保护得很好，哪怕是我也束手无策。”所罗门回答他，“我无法可想，最后只能封闭了星之内海与世界往来的通道。”

“那真遗憾。”梅林说，紫色眼睛中毫无笑意，“我和芙芙都还挺喜欢那个遍地是花的牢房呢。”

他握紧了剑柄，将嵌入石面的剑尖一寸寸拔出，空气中的金黄光点倏地加快了旋转速度，呼啸着扑到吉尔伽美什的巨斧上。藤丸在他们身后发出虚弱的哭喊。“为什么？”她说，“为什么啊，所罗门王？您看看这个世界，您看看那些人类，是您改变了世界的轨迹，人民正在您的权柄下受苦——您就向圣杯许下这样的愿望吗？！”

“你别听他说话，立香君。”梅林说，“他可是那个可以通过劈开孩子来考验母亲的所罗门王，不是你的罗曼医生。”

所罗门的双手微微抬起，又放下了。他往前跨了一步，向着倒在地上，装备零落、衣衫脏污、头发凌乱的藤丸跨了一步。面对着他的小三角形立刻动起来，吉尔伽美什也往前跨了一步，梅林挪到了藤丸前方，玛修抓起盾牌，将自己和御主都牢牢地保护在后面。

所罗门对他们的敌意视若无睹，仿佛一只大象无视了脚下的蚂蚁，只专注地看着核心中的两个人，长久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们。

“你早在时代被逆转之前就死去了，藤丸立香。而你则从未出现过。”他对着玛修说，“若说这世界有什么截然不同之处，那可能就在于你——还有我。你们认识在那个世界的我。”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藤丸眨着眼睛。玛修从盾牌后面探出小半张脸。

“是的。”她细声细气地说，坚持直视着那双妖精般的黄色眼睛，“在我们的世界，您参加的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取得胜利后许下愿望……成为了人类，并且将我从注定的死亡中救了回来。”

所罗门打量着她。有一瞬间他的表情松动了，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他说，“原来如此。”

“您是一个很好的人。”玛修说，“是您拯救了我们的世界。”

爆炸声响起在她话音的末尾，空气中突然闪现出无数道箭矢状的光芒，如同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但比那更为纯粹而强大，裹挟着呼啸的风一同向他们扑来。在箭矢出现的同时，淡紫色的光芒刻不容缓地闪现了几个起落，搭建起防御法阵，那些光芒纷纷打在结界上，发出砰然巨响。藤丸喊道“不！”而吉尔伽美什迅速挥动手臂，泥板升到空中，同样投射出无数道魔力凝成的武器，向几步之遥的英灵投去，却通通撞击在所罗门提前召出的盾形波纹上，消弭于无形。

“我一直觉得这是千里眼之间打起来时最烦人的地方。”梅林说，打斗平息，他的声音在广阔的宫殿里传得很远，“你在动手之前就会知道一切毫无意义了。”

呼吸之间对战就结束了。地面上被划出许多深刻的刮痕与坑洞，烟尘弥漫在空气里，藤丸忍不住咳嗽起来，在高远的穹顶上敲击出轻微的回音。三位英灵都住了手，三位世界最后的千里眼成掎角之势而站，一动不动地立着，仿佛三座雕像。

吉尔伽美什先开了口。若说乌鲁克之王曾降下雷霆之怒，那除了神灵的插手与挚友的命运之外，也正是此刻了。

“本王本以为你那空前绝后的智慧能派上什么用场，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若对你来说，这世界除了谜题及其答案之外都毫无意义，只具有随意毁灭的价值，那你还不如本王治下的普通人，甚至不如那行走的魔兽——至少魔兽会诚实地说它们从来不将人类当人。”

“咳，”梅林提醒他说，“一般来说，魔兽不会说话。”

他突然向后跳了一步，片刻之后一把样式古朴的小剑插在他左脚原来的位置。“你给我闭嘴。”吉尔伽美什烦躁地说。

“我并没有将世界上的一切简化为一个需要解决的谜题。”所罗门说，他宽大的袍袖在刚刚的攻击中被划了几道口，现在正在飞快地复原，“我也没有不尊重几位。你们跨越世界线，为了你们的世界而与我——我们的世界相斗，这是极为勇敢的行为，因此我对你们充满敬意。”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他说，“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不能共存。你们还站在我面前，一方面是诸位实力不俗，另一方面的确是出于我对历史中不存在之物，对千里眼看不见之事的私心。”他礼貌地向玛修点点头，“知晓我还有另一种可能的存在形式，或许的确令人喜悦。感谢你们给我带来了这个可能性。但很抱歉，你们的可能性，都要在此终结了。”

“不！”藤丸喊道，“您既然对这个可能性感到好奇，那为什么不愿意去尝试一下呢？您并不是只能做所罗门王，做神的传道者，这是那位所罗门王证实过、追求过的。我相信您不愿看到如今的惨状，我知道您内心还有其它的渴望，那并不是不可能的啊，所罗门，只要您愿意多——多看一眼人类——”

所罗门的手指动了一下；梅林马上举起了法杖，带着光芒的魔法在他们身边铺开，结出一个半圆形的防御，然而所罗门只是看着她。

“我是被迦勒底亚斯所长，马里斯比利召唤的英灵，我的职责是实现他的愿望，复兴神代。除此以外，没有其它被赋予的任务，没有其它需要做的事。那个所罗门王拯救的是你们的世界，因此他若在此，也会是我的敌人。”①

“但是，”藤丸看着他，说，“您作为国王，就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您的子民在痛苦中死去吗？”

“别多费口舌了，御主。他是我们当中最不像人的那一个。”吉尔伽美什说，他现在冷静下来了，看着所罗门像看着一个普通的敌人，“他只会一味地听从他那个神的指令，不过是台好用的机器罢了。你指望他理解人类，还不如指望梅林变成女人。”

“原来您也是魔法☆梅莉的粉丝，失敬失敬。”梅林说，“这么说来，前几天那个一单十张的演唱会门票也是您的手笔咯？”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把尖锐的武器插入他右脚边的地面。梅林赶紧跳开，换了话题：“作为这个群体中第二不像人的那个，其实我能理解你。人类的感情是我的食物，是你需要处理的对象，我们不能理解他们的感情，因此也独立于他们的命运之外。”他对所罗门说，所罗门也宽容地看着他，“但是哪怕再不情不愿，我也不得不与你为敌。因为你的存在就是完美结局的阻碍，为了我的这点心愿，也免不得要请你回一趟英灵座了。”

“但是这个结局又有什么可干涉的呢？”所罗门说，“我以为你们为了自己的世界而来毁灭这个世界，但藤丸立香却在指责我造成这个世界的人类的死亡。若这个世界繁荣昌盛，那就意味着你们世界行将毁灭，你们的愿望是如此矛盾、是自取灭亡吗？”

“而且，”他又说，目光从藤丸身上转开，落在前面的两位千里眼身上，“这个结局又有什么不好呢？人类是必死的生物，无论如何都会迎来死亡的终局。这是你我都无法避免的，又为何要为了它的早晚区别而叹息？若人类想要追寻救赎与成长，那我便会尽可能帮忙。然而这不是神赐予我的任务，也不是人类赐予自身的任务，他们沉湎于必死的短暂与悲痛之中。那我又何必去干涉自然进程呢？”

梅林和吉尔伽美什面面相觑。

“我的天啊，”梅林说，叹了口气，“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不懂人心的千里眼会这么麻烦。”

“你现在知道我们对付你时有多累了吗？”吉尔伽美什说。

“怎么，我还觉得我这是在温柔委婉地向您提建议呢。”梅林说，“而且我不是在努力吗，要不然星之内海早就失去它唯一的居民了。”

“我终于知道盖……先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了。”玛修小声说。

“简单地说，所罗门，在另一个世界，你透彻地理解了‘人类’和‘必死’存在的意义，并且漂亮地把你刚刚说的所有话都批判了一遍。这就是你的一个可能性。”吉尔伽美什说，“而你现在就是在否认人类身上这种超越的可能性，并且要扼杀它。若你真的觉得一切都只值得如此，在神的旨意下发展，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我也觉得很遗憾。”所罗门说，转向梅林，“因为就算千里眼能在战斗的开始就看到结局，也改变不了纯粹的力量差距。这的确毫无意义。”

在他说话的时候，整座宫殿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地底深处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所罗门抬起右手，在数量和魔力上都比之前翻了好几个数量级的箭矢从虚空中浮现出来，从四面八方对准了中间的四个人。他们退到一起，玛修把所有人保护在盾后面，吉尔伽美什在狂风中大喊：“藤丸！就现在！”

藤丸举起右手，手背上最后一道令咒闪出红光，然后化入了虚空之中。密密麻麻的攻击在此时冲下来，所罗门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下一瞬间——

漆黑的魔神柱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在漫天光芒下扭动着包住了中间的四个人。相当数量的魔力对撞爆发出巨大的声响和气流，把两个女孩子掀翻在地上。梅林和吉尔伽美什此时格外心有灵犀，一边一个把她俩拽起来，凑到耳边大喊：“计划成功啦——！”

“准确来说只能算成功一半。”梅林抓了一下长发，在混乱中把它随手扎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但剩下的就交给他吧——快，入口刚刚被强行轰开了，我们快从神殿里逃出去。”

他们所处的地面逐渐变形、扭曲，成为一个烟尘缭绕的漆黑洞口。巨大的魔神柱映衬下，逃走的人类和英灵的身形都显得十分渺小，然而所罗门没有投注一丝目光；他看着漂浮在面前的人，脸上极其少有地浮现出一丝震惊，与随即的恍然大悟。